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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九章大馬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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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日子裏,總是是我沒有任何的記憶,但是我能感覺到,那段日子是我最最開心的時候了。

因為即使是平時時常冷著臉,一言不發做事情總是淡淡的的姥爺,看著我的時候也是帶著笑容的。

他總是抱著我坐在他的大扶手椅上,輕輕的安慰著我,看著我睡覺。但是小時候我喜歡的是姥姥暖暖的懷抱,對於一平八穩的坐姿,也從來不會搖晃,不會安慰我的姥爺的懷抱,我是真的看不起的。

正因為如此,每每姥爺抱著我,我就會哭的很慘,撕心裂肺的。直到姥姥或者是大姨聽到了,心疼的跑過來把我給抱起來,才算是結束。

而姥爺卻是越來越不是滋味了起來。後來啊,我每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,就開始大聲的哭的時候,臉上永遠都是板著的姥爺總是揮過想要過來抱著我,安慰我的大姨和姥姥的手。

反而抱著我,帶著我來到窗前,指著門口的那棵樹說:“落落啊,你再哭,那棵樹上有一只大馬猴,他就會過來,把喜歡哭的小孩子給抓走吃掉了。你再哭,就被抓走了,沒有人會救你。”

只不過小小的我什麽都不明白,那個時候單純的我也聽不明白姥爺說的故事。直到後來,我漸漸的大了,可以聽懂姥爺說的話了之後,才總算是被“大馬猴”給嚇到了。甚至有很長的一段日子裏,每每有人用大馬猴嚇唬我,我都會乖乖的一動不動,生怕會被大馬猴給抓走。

因為我是早產兒,生病是在所難免的。有時候簡簡單單的一個換季,都可能會讓我生病,發燒感冒。

而這個時間段裏,也通常是半夜時分的時候。而每每這個時候,我的姥姥都會抱著我,安慰著我。想方設法的不讓我難受。努力的給我降溫。直到天色剛剛亮起來,就會讓我姥爺背著我,一起趕進城的第一趟班車,帶著我趕到醫院。

往往我都是第一個紮上的針,最後一個才從醫院裏出來的患者。粗粗的針對於一個年紀還不滿一周歲的小孩子來說,實在是太大了一些。小手還沒有發育完全,也不可能會看得清血管的。因此,當護士阿姨要把針往我的腦袋上戳的時候。

就被一心疼愛我的姥姥攔住了。她問護士:“怎麽還要紮頭啊,小孩子不就完了嗎?”護士皺著眉頭,不耐煩的給我姥姥解釋:“小孩子手腳還沒有長成,你想要我紮哪裏啊。”

我姥姥心頭暗淡,看著我突出來的,細瘦的腳腕,眼睛裏突然綻放出光彩來,對護士說:“這裏,紮這裏。我會讓小寶兒不動的。”

護士嘲諷的看著我姥姥,最後還是把針給紮在了我的腳腕上。我姥姥怕我動彈,就緊緊的握著我的腿,不讓我動彈。我紮針往往一紮就是一天,而我姥姥也往往一天就是這一個姿勢,從來沒有變過……

這些事情我都是不知道的,直到多年之後,我媽看著我依舊細瘦,青色的血管突出很明顯的腳腕,才對我說出來的小故事。

……

沒有滿一歲的我,就是在我姥姥姥爺和大家的寵愛之下過的。而在這段日子裏,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和奶奶那面的人一眼。甚至就連我的媽媽都極少會見到。

因為那個時候的媽媽即使是腿腳有毛病,還是堅持著做縫紉活,一做就是整整一天。因為在外面,我的爸爸生意不順利,需要很多很多的錢。我奶奶家裏本來就窮,甚至娶我媽的時候也是我姥姥姥爺這面救濟了很多。

再加上還有另外的三個兒子,我奶奶更加不可能會給我爸爸拿一分錢了。而我媽媽天生就要強,知道自己已經嫁出來了,從來都不想向自己的娘家要錢。

畢竟父母雖然有錢,卻還有一個身體上有缺陷的弟弟。弟弟一輩子成不了親,做父母的怎麽可能不為自己的兒子著想。而作為姐姐的自己也真的不忍心拿弟弟的錢……

正因為如此,我媽媽一個身體不好的女人,在月子沒有做完的情況下,為了自己的丈夫,把自己的女兒扔給了母親,自己一個人為了這個家的生計而努力。

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長時間。在我快一歲的時候,我爸爸終於回來了。生意失敗了,欠了很多錢的回來了。

他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,滿臉的胡渣,整個人看著都怪怪的。跟在他的身後的,還有我媽媽和我奶奶,三大爺,三大娘以及大大爺。

我看著除了媽媽之外,陌生的一群人突然沖進了自己的家裏,心裏一陣慌亂。就顧著往姥姥的懷裏鉆。而姥姥卻強行忍著心酸,給自己介紹眼前的這些人。而我的姥爺,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過一面……

很久我都沒有叫過我的爸爸一個字。但是迫於無奈,我還是被我的父母給帶到了自己家裏。這個沒有一絲的鮮活氣,滿滿的都是冰冷冷空氣的家裏。

家裏有媽媽,一個陌生的男人和一個自稱是我的奶奶,卻從來都沒有見過我一面的老女人。

我媽媽日常要做縫紉活補貼家用,我的爸爸卻是什麽都做不了,只能和我奶奶一起在家裏照顧我。但是這兩個不熟悉的人真的是我噩夢的開始。

在我的所謂的“親屬”過來看望長輩和我的時候,總是會勸慰著我媽和我爸再生一個孩子,畢竟我只是一個女孩子,還是一個不會叫父親,不會叫長輩名字的女孩子。無比的惹人厭惡的女孩子!

這些我的心裏都記著呢,就在他們以為我什麽都不懂的時候,我把他們那種令人厭惡的嘴臉通通都記下來了。他們在我們家裏待了將近一年,平時吃我媽的,喝我媽的。卻連一個小玩具,一個吃食都不舍得給我買。

在他們的心裏,我什麽都不是,甚至連一個孩子都不算是。小孩子嘛,心思是最敏感的了。誰對我好,誰對我不好都看的清清楚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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